在Eric 12歲的那一年,他患上了一場大病,因此動了一場大手術並在深切治療部住了兩個星期。
本來五十多公斤胖胖的、圓圓的他瘦得只剩下三十多公斤。
出院以後,爺爺奶奶常常都很擔心Eric,擔心他太瘦、擔心他營養不足,擔心他跌倒就會骨折。
所以他們每天在家裡煮好東西,然後爺爺就帶著三菜一湯來到Eric的家裡給他吃。
“爺爺,你為什麼不吃啊?” Eric口裡一邊塞滿了食物一邊說著。
“我不餓,你吃吧。” 他口裡說著,手裡準備著甜品。
“爺爺,你煮飯會很辛苦嗎?” Eric問他。
“煮飯哪裡辛苦啊,你奶奶很厲害的,很快就做好!” 他說。
“爺爺,你從家裡過來要多久啊?” Eric又問他。
“不太遠啊。” 他說。
長大後的某一天,Eric自己從家裡出發去到爺爺的家。他坐了一個半小時的車,才終於到達了爺爺住了幾十年的家。
Eric才發現——爺爺根本就說謊,他口中說的「不遠」是來回三個小時的路程。
到Eric長大以後,自己學著做菜才發現煮一個菜,從買食材、準備、煮食已經花費不少時間心力,更別說他那時每天都有肉、有菜、有湯。
Eric發現大人都很喜歡「說謊」。說自己「沒關係」、說自己「不累」、說自己「還好」、說自己「不在乎」。
然而,這些謊言裡面,都包含著一份大大的愛。
“幹嘛花這大錢啊!留著自己用多好啊!” 爺爺「罵」著Eric,但嘴角就沒有下來過。
“錢賺來就是要花嘛,難得去一趟旅行,計較什麼呢。”Eric 說。
“機票貴嗎?酒店貴嗎?”爺爺問。
“貴什麼!去一趟日本能花多少?再說呢,現在日元這麼便宜,當然要去一趟啦!又花不了多少錢! ” Eric覺得自己現在也成了愛說謊的「大人」了,明明是不小的負擔。
今年是爺爺90歲大壽,趁著他身體還行,Eric計劃了要帶他去一趟旅行。從公布計劃那一天開始看見他的笑臉,Eric就知道,不會有後悔的可能。
下星期又是農曆新年了。
Eric很想謝謝爺爺的「謊言」、奶奶的餵食,養回了一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他。
人生走著走著,有的時候真的會忘了,在我們走過的人生當中,原來有這麼多人參與過、參與著。
Eric説,當他努力向前奔跑的時候,他常常都忘了,背後原來總有爺爺奶奶在看著他、期望Eric回頭看他們一眼。
Eric心想:“奶奶,你在天上看到了嗎?我們都幸福地生活著,不用掛心啦。我也長大了,能夠自己養活自己。”
“奶奶,你看到了嗎?沒有了你,雖然爺爺有點孤獨,但他還是努力地帶著你的愛繼續努力生活。”
不懂大家上次跟家裡的老人家談談天是什麼時候呢?
“保持健康,是我唯一能為你們做的事。”這是Eric的爺爺和外婆不約而同地說的話。
在我們繽紛燦爛、忙忙碌碌的背後,也許我們都忘了,他們總在我們背後等待「忙完」的我們。
打一個電話、發一條信息吧。
對我們來說只是一個短短的時間,
但是對他們來說,也許就能快樂一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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