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October 25, 2019

每天存一块钱,过程与结局

近来去探望了患上癌症的中学老师,朋友的父亲,还有得过肿瘤治疗中的旧同学,有种甜中带苦的感觉,甜在与他们相逢,苦于看他们伤扰。

些许忧郁之下的感触作品。

Andy和她同在一个城市中,同住在一条街道附近,甚至近到Andy每天都有经过她工作着的那个银行。无数次的默默经过,无数次的悄悄偷看,Andy却从来没有走进过那家银行。直到有一天,Andy终于走了进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了她。

那是一个飘着细雨的雨天,还在读着大学的他握着手中已经被体温暖热的一块钱硬币和存折走进了银行中。

“我...我....我想存一块钱,可以么?”Andy诺诺地说着,羞红了整个脸庞。这是他生平第一次主动和一个陌生女生说话。

她看着Andy,看到他都快想要拔腿就跑时终于开口说话了:“存一块钱?让我想想啊.....”她开心地边笑边说着,似乎有意在刁难他。

“不可以的么?”Andy已经快要绝望了。

“嗯....这个嘛....我要仔细考虑考虑的哦。”

Andy很奇怪她为什么一点都不吃惊或者是生气的样子。是的,Andy当然不知道,他不知道她曾经也无数次地看到Andy从银行门外走过。那时她总是会在心里想,臭小子为什么不主动点啊?难道穷得没有钱存么?存一块钱也可以的啊。

在等待间,Andy终于听到了好像是圣旨般的两个字---“可以”。

Andy慢慢递过了已经浸了汗水的硬币,她则郑重地递过了存钱的收据。

谢谢,不客气,再见,欢迎下次再来....

在短短的几句对白间,Andy出了银行的大门。然后他兴奋得在雨地上的积水小舞步地跳动起来。

从此,早上习惯逃课的Andy居然能每天按时起床了。不过他依旧逃着早晨的课,因为他找到了生命中最开心的一件事--每天早晨准时到银行存一块钱的硬币。

Andy发现其实她要比想象中的活泼可爱,她则发现Andy要比想象中的羞涩木讷。在Andy存第10块钱时知道了她的名字和年龄;在他存第20块时知道了她的爱好星期二;第30块知道了她没男友,第40块,第50块,第60块....直到99块那天的晚上,Andy和她一起走在了街边的小路上。

Andy拉着她的手,她靠在Andy的肩膀上。Andy告诉了她自己以前偷看的行为,她则哈哈大笑地说她早已知道了。

她答应了Andy等他毕业后工作稳定了时就结婚,Andy则答应了她结婚时买戒指的钱要用那些累积起来的一块硬币。所以Andy依旧坚持着,每天都坚持着。

当存折上的数字累积到600多时Andy毕业了。工作了的他不能每天早上来存钱了,所以只好用吃午饭休息的时间匆匆赶来。银行里的其他工作人员早已经认识了Andy,都为她的幸福开心着,为他的坚持而感动着。

当存折上的数字变成1500多时,离他们的婚期只有不多的几个月了。她已经等不及了要嫁给Andy,她并不在乎婚礼上戴着的是不是钻戒。

当离他们的婚期还有几个星期时,她总是会觉得自己很不舒服,会很累。Andy劝解地告诉她也许是工作忙了还要筹备婚礼,应该请假好好休息几天了。她乖巧地听了Andy的话。

当离他们的婚期还有几天时,她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家里的地板上,医院的化验单让Andy目瞪口呆---骨癌。

Andy抵押了准备用来结婚的房子,他疯狂地兼职赚着钱。Andy依然深爱着她,他依旧想着有一天能亲手给她的无名指上戴上用那些硬币买来的戒指,他依旧每天会去银行存上一块钱。

银行的员工们每次都会眼含热泪地帮Andy存好钱。他们都会提出可以帮他每天存钱,不用这样幸苦地天天赶来时,Andy总是摇摇头:“不,不。一定要来的,我要坚持下去,我答应过她的。”

终于,存折上的存款已经超过2000。Andy坚持了一年多,却终于还是失去了坚持的理由。在她的葬礼生日,人们能看到一样很奇怪的摆设,在一个大箱子中装满了一元的硬币。

“为什么要摆这个东西呢?”“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个硬币啊?”很多人都会这样在心中问着自己。只有Andy,银行的员工们才可以回答这两个问题;还有她,即将化成灰的她。

又是一个满天细雨的天气里,Andy再次经过那家银行 。

他注视了那家银行半天,转身,离开。

这时,能够听到Andy低低地自言自语了一句:“让我存一块钱,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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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守着属于自己的一份平淡的生活,你就是一个幸福的人了。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时候,即使双方的感情没变,生理状况也可能在没预警的情况下改变。

跟相爱的情人,家人,友人一同分享生活的幸福是一种恩赐,也是件快乐的事情。

在还能拥有的时候,就珍惜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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